火咻的一下灭掉。
“谢家的老祖宗,别怪我不敬,上梁不正下梁歪,你们教不好谢家的后代,如此薄待于我,那我只能,不敬祖宗了。”
捣乱一番之后,谢灵姝找到一扇菱窗,从外面被封住。
她四下扫一圈,找不到什么工具,回到香火前,随手拿一个牌位,走到窗前。
“嘭!”
随意用力,窗棱撕拉断裂。
谢家祖宗的牌位很趁手,也不知是什么做的,够坚固,窗户破一道大口子,谢灵姝顺着口子钻出去。
睦和村后山,竹林深处,叶子被吹得沙沙作响。
往里,一间隐秘的木屋,炊烟从屋内升起,劈柴的吭哧声不绝于耳。
“师父!”
篱笆围起来的院子,小门半开着,正在劈柴的人一袭白衣不染纤尘。
抬起头来,满头白发,长过下巴的胡须也洁白如雪,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。
整个人却带着一种世外高人一样的神秘。
“灵姝?你怎么回来了?”
老者放下手中斧子,惊讶地看着忽然出现的人。
“谢瑞松罚我跪祠堂三日,三日之内,我应当都不会回去了。”
谢灵姝走进木屋院子里,将小门扣上。
她在师父面前,从来只称呼谢将军的全名,她对谢家,从自己的亲生母亲死后,再没有半分真情。
老者看透她不动声色的悲伤,转身进屋,再出来的时候,手中拿着半包蜜饯。
“你最爱吃的,师父手艺比不上蜀韵斋,你将就着吃吧。”
谢灵姝手指掀开油纸,包着的蜜饯,颜色更深一些,长得不甚好看。
放入口中,涩的味道更重。
确实比不上蜀韵斋的香甜。
谢灵姝却笑着将半包都吃完。
“哪有,师父做的最好吃。”她眼尾噙着泪光。
小时候,她总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糖吃,师父就会摘野果子,给她做成果干蜜饯。
虽然酸涩,但回味清甜。
“你上次的箭,射偏了。”
吃完蜜饯,老者的神色忽然严肃,谢灵姝羽睫微颤,忙低下头不敢说话。
她练了千百次,还是出了岔子,是她的失误。
东宫,徐隐推开太子书房,呈上去一个小册子。
“殿下,查到了,谢灵姝姑娘,在睦和村还有一个师父,叫风清子,年岁已近耄耋,此人精通谋略,深不可测。”
“我们的人查到,风清子曾在前旻朝参与过摄政王谋反,摄政王败北之后,风清子下落不明。”
北墨礼听着,一边翻动手中的册子。
纸上画图,从一个木屋开始,老人捡到啼哭婴儿,一路抚养长大。
婴儿逐渐成长为一个容颜绝色的美人。
关上册子,北墨礼站起身,眸子漆黑沉寂,“这中间,似乎少了些什么?”
册子记录不全的地方,是徐隐没有打听到的。
“属下无能。”徐隐低头。
北墨礼手指紧紧捏着画册,绕过书桌往外走,声音低沉磁性,“去睦和村,见风清子……”
睦和村后山崖上,一袭红衣的女子临风站立,手拉弓弦,箭在弦上,她目光如炬,死死盯着山崖下草丛间的兔子。
“就是现在。”
身后老者的声音响起,谢灵姝松手,箭咻的一声飞出去。
兔子当场死亡。
“不错,所以那一日,为何失误?”
风清子走过来,百丈高的山崖,山崖下草丛间的野兔,细小如针眼。
能看清兔子的走向,还能一击即中,唯有谢灵姝做得到。
年方十六,训练射箭已经十二年。
风清子在年轻几十年,回到她这个年纪,尚且没有这样的天赋。
谢灵姝将弓摆在脚下,懒洋洋的,“或许,那夜光线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