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间吃饭的时候,文科班的班委送来一张广告。
阮娇看了看,是定制班服的广告。
制作班服向来是有固定的厂子,价格贵,成衣质量差,阮娇想了想,还是和“流年酒”这家做。他家是大品牌,而且质量样式都挺好。
阮娇将广告夹进书立里,一站起身子正好磕到什么东西。
谢长晏白皙的下巴上有一块红色,看上去格外惹眼。阮娇连忙道歉,“同学对不起。”
“同学没有名字吗?”谢长晏黑沉的眼直勾勾地看着阮娇。
这个时候的小姑娘又乖又嫩,像甜甜的奶糕,单纯无辜的鹿眼雾蒙蒙,好像随时会下雨。
谢长晏看着她,要把阮娇的样子记住。
“谢……长晏,”阮娇怯怯地开口,不自然地绞着细白的手指。
谢长晏心里灼热,面上不显。
将阮娇从上往下看遍,直到看到圆圆的粉白脚趾头,小姑娘细瘦白嫩的脚被黑色的凉鞋带束缚着,鼻头突然一热。
阮娇注意到他视线,有些慌张地缩了缩脚趾。
“呀,”阮娇软绵绵地叫了一嗓子,“你流鼻血了。”
阮娇将桌兜里的抽纸拿出来,递了几张纸巾给谢长晏。
谢长晏擦了擦鼻血,又道,“班主任让你带着我熟悉校园环境,是不是?”
阮娇想到这回事,但她一点都不想要带这个变态熟悉校园。
“进校门,正对着的是烛光楼,烛光楼对面的教学楼1栋……”阮娇还没介绍完,就被打断了。
“吃饭去吧,”谢长晏看着钟表走了十五分钟。
阮娇闷闷道,“我不饿。”
她怕呀,谢长晏只要在这个班,这个学校,她都好像被人拴住了脚。
谢长晏看阮娇坚持,怕她得胃病,去食堂带了些小馒头。小馒头小小的,挺精致,里面裹了豆沙,如果阮娇饿了,可以缓解一下饥饿。
阮娇虽然不待见谢长晏,想了想,还是把一小袋小馒头放在窗台上。
晚自习三节课,两节物理,一节数学。
数学老师是个女老师,正义感很强,平常不太看得惯领导塞进来的学生。
刚走上讲台,高玉玲就注意到班级里有一张新面孔,当下有了判断。
转身在四块黑板上画了四个立体几何图,点了四个同学上去算二面角。
谢长晏被点名,拿了根粉笔就开始写。高玉玲有心为难,谢长晏那道题根号下三位数,计算量。
谢长晏长的好,校服穿在身上也像高定。和阮娇最后记忆里的黑色正装不一样,那时候的谢长晏总是带着酒气,眉眼阴郁,大半夜将阮娇叫醒,做些阮娇不喜欢的事。
阮娇想着谢长晏估计做不出,他上辈子在学校学习不好,还要自己给他补课。每一次的模拟成绩也不怎么样。
没想到谢长晏反而是最快写完的,高玉玲人也正直,知道自己小看人了,就笑着问,“数学课代表还差一位,你来当吧?”
谢长晏说了句,“抱歉。”
高玉玲有些遗憾,不过也没有说什么。
就算夏天天黑得慢,这时候也完全沉淀下来,因为草木茂盛,有蝉鸣。
午后的阳光灼热,窗外是无云的蓝天,窗台上摆放的绿植生机盎然。空调温度调得很低,
教室内十分亮堂,显得少女的肌肤更加莹白。
刚吃完饭回来的学生还没有完全静下来。
“大家安静一下,听我说,”阮娇拍了拍桌子,“班服的事情我想和大家商量一下。”
阮娇把传单拿出来,让大家传阅。
“学校今年终于当人了吗?”
“去年高三的班服印着大字,跟卖化肥似的。”
几个男生一哄而笑。
“样式我们自己定,自己找厂子做,”阮娇软着声音解释,她正常说话的嗓音都像是在撒娇。
“流年酒”主打手绘,做出来的班服毕业后也能穿。
阮娇和几个同学敲定了样式,白色T恤,手绘的星空鲸鱼。
下午的课都是理科。
谢长晏看着小姑娘一截白皙的脖颈,突然想到她仰头喝水的时候,脖颈上一点鲜艳的朱砂痣。
成年人谢长晏满脑子黄色废料,顶着少年的模样想着隐秘又禁忌的事。
那双纤细的脚踝拴着银色脚镣的样子美极了。
班主任小自习宣布周六月考的消息,引来一片哀嚎。
“这次考试范围会包括高一的知识,”班主任露着脸颊上的酒窝,她是三十三班英语老师,在学生之间人气颇高,“还有,下周带生活费的时候把班服钱也带来。”
阮娇不想问她妈妈要钱,她想着能做些什么能赚些生活费,又能不影响学习的工作,这样可以减轻妈妈的负担。
上辈子同学的脸被定格,被虚化,如今重新来过,总有一种梦幻的感觉。
“不是吧,阿sir,期中考后就要重新分班了,买班服浪费啊!”王达哀嚎。
对,期中考试后会重新分班,将年级前五十名单独分一个状元班,这几年的省状元几乎都在实验中学,但是今年换了新校长,政策以及作息都有了很大改动。
阮娇垂着眼睛思考,要么规规矩矩走竞赛,要么高考,学校的保送名额一般给那些家境不错,而且学习还行,但是不能冲top的学生。她的化学是强项,数学也很好,但是高考如果考得好会有奖金。竞赛虽然不失为一条道路,但尝试的人不多。
想到要摆脱谢长晏,阮娇托着下巴偷笑。
这是她重生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。
梁烟莫名其妙地看着阮娇笑。
“下星期六我生日,来不来唱歌,”梁烟碰了碰阮娇胳膊肘,被阮娇滑腻的肌肤震惊到,又忍不住上手掐了一下。
“啊呀,”阮娇红着脸,小嗓子动了动。
阮娇几乎全身都很敏感,她自己摸自己倒没什么,别人碰反应很大。她也觉得不好意思。
“别叫,”梁烟捂着阮娇的嘴。
“你知不知道……”梁烟压低声音,“你叫的时候。”
“特别像娇喘,”梁烟开始拍着桌子狂笑,一边把笔塞进阮娇手里,“姐姐,快装装样子。”
班主任知道梁烟闹腾,倒也没说什么。
八月的燥热尚未褪去,九月咬着八月的尾巴接踵而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