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周进来了,他刚要说话,看见肖毅脸色很难看,就问道:“怎么了?”
肖毅摇摇头,说道:“有事?”
“我和鼎华公司的财务主管约好了,今天晚上定在滨海酒店218房间。”
“哦,你去吧,我……有点不舒服。”肖毅捂着脑袋说道。
老周面露难色,他说:“我?我跟人家说是我们主任想跟您认识一下,我一个伙计怎么好招待人家财务主管?”
肖毅想了想就说:“好吧,我去。”
晚上,肖毅和老周在滨海酒店宴请了鼎华公司的财务总监,那位总监是个海归,说话有板有眼,中规中矩,自带大企业的风范,初次见面,双方印象都不错,肖毅跟他说了自己的意思,表示愿意为他们提供资金上的支持和帮助,有可能的话,希望这位总监帮忙约下他们老总。
总监表示会向老总汇报的,另外,他还透露了这样一个消息,滨海已经有好几家银行都在想方设法跟老总接近,就是滨海支行也有人通过别的渠道试图接近老总。
老周不失时机地告诉这位总监,肖主任是滨海支行信贷客户部的主任,一把手,不需要中间环节。
总监微笑着点点头。
喝完酒出来,肖毅把这位财务总监送上车,转身跟老周说:“老周,陪我走走吧。”
老周早就看出肖毅今天情绪不高,他边走边问:“你到底怎么了,一晚上提不起兴趣?”
肖毅就把下午谭青找他到河边的事说了一遍,最后问老周:“老周啊,你见过我们这样的夫妻吗?”
老周什么都明白,但有些话他是不能跟肖毅说的。
“老周,我知道你早就看出了什么,你不说我也知道,你说我过的这叫啥日子啊,上次回家,我妈还催我要孩子,我当时真想跟她说,自从我出来后,我媳妇都不让碰,我也懒得碰她,一想到……唉,不说了,现在想想还是你好,多晚回家都有人在床上等你,虽然不能为你做什么,问候一句就觉得心暖——”
“那是,我和你嫂子一辈子没红过脸,她病在床上总觉得对不起我,听说你回来后,她心情都好了,知道我不受气了,她也高兴,所以回去多晚都不埋怨我。”
肖毅拍着老周的肩膀,没有说话。
回到家,肖毅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,先是把脸贴在门上听了听,什么声音都没听到,这才打开房门。
他进了家,打开灯,看见窗帘没拉,就猜到杜鹃没有回来。
望着冷冷清清的家,他不由地一阵心酸,他还真不如老周幸福。
杜鹃可能回娘家了,也可能跟什么人在外面过夜,他懒得过问,躺在客厅的沙发上,望着外面清冷的夜空,手不由得触到了胸前的吊坠。
这个吊坠是老胡临终前亲自挂在他脖子上的,老胡说这个吊坠里有宝藏,他觉得老胡是在戏弄他,这个老狐狸,如果真有宝藏的话,你何苦又回到监狱,最后终老在异地他乡?
这时,一个干瘦的老头走进来,伸出手,捏着他项链上的一个黑金吊坠,轻轻一拉,他便直起身,跟他走出房门,走进夜色里。
此时是后半夜,他赤着脚,跟着这个干瘦的小老头一直来到已经是冰雪封盖的版图最北端,在冰雪覆盖的山下面,有一座漆黑的墓穴,在墓道的最里面,有三具棺材,其中一副是新的。
墓穴里面很冷,嗖骨般的冷,仿佛下一秒钟,双脚就会被冻住。他有些胆怯,后退着不肯往里走,他越是往后退,那个老头拽着他脖子上的项链就越用力,随着老头力道的加大,他感到呼吸急促,眼看就要窒息了,一声剧烈的咳嗽,他醒了。